- 许汉阳消失的第七年,我在奢侈品店遇见了他。他指着玻璃柜里的钻戒说要送给未婚妻时,无名指上还留着我们大学时纹身的淡痕。“谭**的服务很专业。”他递来的保养卡上写着陌生英文名。仓库里他堵住我:“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?”我看着他手机屏保的金发女人轻笑:“许总认错人了。”暴雨夜他砸门嘶吼,却不知隔墙病历单上写着——“患者于七年前目睹恋人车祸后,选择性失忆。”雨点,细密而冰冷,不知疲倦地敲打着香榭丽舍商场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。外面灰蒙蒙的世界被扭曲、模糊,像一张被泪水浸泡后晾不干的旧照片。店内,恒温空调吐着无声的冷气,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皮具、冷冽香水和一种近乎凝固的沉寂。谭小月站在灯光柔和的柜台后,指尖抚过一条陈列着的爱马仕丝巾。丝滑的触感掠过皮肤,没有激起一丝涟漪。她的动作精准、规范,带着一种被反复训练后的机械感。视线落在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上,几处指甲油剥落了,露出底下黯淡的本色,像她此刻的心境,斑驳,陈旧,缺乏生气。七年。两千五百五十五个日夜。时间像一把迟钝却无比锋利的锉刀,一点点磨平了她身上所有属于“谭小月”的棱角和温度。曾经那双被许汉阳无数次亲吻、说里面盛着整个夏天星光的眼睛,如今只剩下两潭沉静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