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雪是从凌晨开始下的。陈默蜷缩在哨塔顶层的破木桌下,听着风卷着雪粒砸在铁皮屋顶上,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嘶响。他往嘴里塞了块冻硬的青稞饼,嚼到两腮发酸,才勉强咽下去。桌角的马灯晃着昏黄的光,照亮了对面墙角缩成一团的两个身影——小李和小马,他班里仅存的两个新兵。“班…班长,”小马的声音带着哭腔,从裹在身上的破军大衣里钻出来,“我冷…腿也疼…”陈默抬头看了眼。小马的左裤腿已经被血浸透,暗红色的污渍在雪光反射下泛着黑。昨天的伏击里,一颗流弹撕开了他的小腿,他们一路奔逃,根本没时间处理伤口。现在伤口该是发炎了,不然不会烧得这么厉害——这孩子从半夜开始就浑身发烫,嘴里胡话不断,一会儿喊娘,一会儿喊着要回家。“忍着。”陈默的声音像哨塔外的冰碴子,没什么温度。他挪过去,解开自己的大衣,披在小马身上。大衣里还带着他的体温,小马瑟缩了一下,却没敢再吭声。旁边的小李倒是清醒,只是脸色白得像纸。他攥着一把上了膛的步枪,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,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南境的士兵撞进来。这孩子才十七岁,上个月刚从后方补充过来,枪都没摸熟,就被扔进了这场该死的拉锯战。陈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摸到腰间的刀鞘。那是一把祖传的蒙古刀,刀鞘是鲨...
已完结 






